当时,听说悦刻在全国已经开了300多家门店后,上述品牌创始人在内部宣布,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开500家店。结果被一个高管“怼”了回去,“要多少成本你自己算,这么开店我们活不到年底”。
“这种事很常见,还有更夸张的。”蒋龙称,自己也考虑过要不要也这么干,但最终还是不敢,“一旦做到我们这个位置,所有人都在找你黑料时,顾虑会变多”。
草案一共68页,分七个部分,图文并茂地对电子烟烟具、烟油、释放物、标示等各方面做出了定义和要求。没等看完一半,上述高管称,自己“感受到了无法控制的压力”。
烟草行业在中国不允许做广告,因此只有疯狂占领销售渠道,疯狂地推。悦刻迄今至少在全国做过5000场地推:在商场做快闪店,在酒吧推广,找美妆博主和网络红人带货,甚至跑去横店找拍戏的演员背书。
不止一家品牌方告诉36氪,产品负责人每个月甚至每周的例行工作中,就包括了要陪工厂的人喝酒、唱KTV、打高尔夫球,甚至是泡夜店。一家工厂的市场负责人爱喝茅台,所以品牌方的产品团队近十个人曾有几天什么都不做,全部都在通过各种关系高价收购茅台酒。
一名烟油厂研发人员评价这个草案“很苛刻”,她称,“如果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,可能市场上除了头部几个品牌外,九成的玩家都做不到”。
更重要的,是国家怎么给电子烟定税率。
“干电子烟的都是光脚的,我们是穿鞋的。”一位小米人士曾私下对36氪如此解释,为什么小米没做电子烟。今年数次传言小米在做电子烟,小米官方每一次都坚决否认了。
出海物流公司小飞匣负责人周筠对悦刻印象极深。她之前服务过大烟雾公司出海,一套通关流程走下来大概要几个月,但悦刻这种互联网人的执行力超强,疯狂加班下几天就能搞定。“超级疯狂,是有史以来我见过最疯狂的”。
雪加电子烟搞过一个市场活动,在酒吧和夜店里看到有人抽悦刻,就上前提出用一根全新雪加电子烟加一颗烟弹换掉悦刻的产品。
某小烟品牌的产品负责人称,他第一次找到代工厂时,请对方的销售负责人吃饭,对方叫了一瓶白酒,“你把它都喝了,我就和你签”。最终他喝下那瓶酒,然后拿到了一个30万套电子烟的生产订单。“只能拼了,你不喝掉这瓶酒,竞争对手总有人喝”。
最新的消息是,思聪来了。今年年初,王思聪的普思资本曾给总部位于北京的VITAVP唯它电子烟投了1000万元,这笔钱现在看来更像是王校长给自己交的“学费”。
在新政落地前,电子烟行业还有一小段能急速奔跑的窗口期。
到8月底,悦刻的门店RELX Store已经超过600家。
这共计百余平方公里的地界,类似于城乡结合部,向来偏僻荒凉,很多工厂此前是制造LED灯、电动牙刷、美容仪和平衡车的,此刻纷纷改做电子烟。
做货
真格基金一位投资人多次在内部捶胸顿足,过去一年最错误的,就是没有投资汪莹的项目“RELX悦刻”。一位名人百般周折联系上了汪莹,想投资,最后连见一面都没能见上,他愤而自己做了一个竞争品牌,在内部反复说,“很愤怒”,要“干死”汪莹的公司。多位业内人士对36氪说,有汪莹公司的投资人,称今年初给悦刻的34亿美元估值中,有30亿美元都是给汪莹及其团队的(36氪向汪莹求证此事,她未承认或否认)——这显然带着不无讨好的意味。